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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有一个这个，”斯特兰奇透过传送阵拿出一样法器，“或许能对你有点用处。”

　　托尼闻言站起来，倾身过来看。“什么？”

　　斯特兰奇掌心上放着一枚皮制的环，直径约五英寸，样子看上去很老旧了。托尼把那枚环拿过来，按了一下卡扣，环从中间打开了。

　　“情趣用品？”托尼抬起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白了他一眼，伸手把环拿回来，别过脸去。“算了。”

　　“别算了啊，”托尼蹭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告诉我，是什么？”

　　斯特兰奇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他：“是一样法器，我在上面附了魔，用这个你可以自己变猫。”

　　“还有这种东西，”托尼仔细端详了一番那枚环，“怎么用？”

　　“你过来。”斯特兰奇让托尼在他面前坐下，脸上不知怎的有些发烧。托尼凑过来看，斯特兰奇让他把头抬起来。

　　托尼下颌线条锋利，脖颈修长优美，斯特兰奇用手拂上去，不禁呆了一呆。他定定神，又靠近了些，这回能清晰地看到薄薄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斯特兰奇咽了口唾沫，将皮制的环贴上去，然后阖上卡扣。颈圈紧紧地贴合着托尼颈部的皮肤，好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斯特兰奇的手在上面流连了半秒，触碰到他的脉搏，和他身上散发的热度。斯特兰奇怔愣了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地倾靠过去，在托尼的颈子上亲了一下。

　　他听到轻轻的笑声，接着手腕被扣住，腰上有一只手臂环上来。托尼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下掩着一双含着笑意的蓝眼，像一只等着猎物上钩的猫。

　　“你这么容易就被搞兴奋了，是不是？”托尼抱住他，轻轻舔吻他的耳廓，“被这个……法器，嗯，既然你这么说。”

　　斯特兰奇战栗着出了口气，心跳得很快。托尼温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耳后，扰得他心烦意乱，浑身发热。

　　“别弄我……”斯特兰奇侧过头去试图避开托尼的吻，话语的尾音却在末尾处被碾碎成细软的呻吟。他喘得厉害，最终放弃似的歪过头去，把脸埋进托尼的颈窝。

　　“谁弄你了？”托尼似乎下定决心要继续逗他，“是谁主动亲我的？”

　　斯特兰奇伏在他怀里喘了一会儿，希望自己能镇定一下。他的身体总是轻而易举地为托尼情动，爱与渴望的种子早早埋下，风一吹就开始肆意疯长。他和托尼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这回被撩拨三两下，就更加轻易地丢盔弃甲，浑身上下都渴望着被他入侵，被他占有。斯特兰奇差一点就放弃抵抗了，但终究还是顾忌托尼身上的伤，竭力将自己从情欲的泥淖中拖拽出来。

　　“说正事。”他气喘吁吁地从托尼怀里坐起来，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一团糟，但还是低着头尽力保持镇定。

　　“好吧，好吧，如果你非得这样。”托尼叹了口气，把他放开，“虽然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正事’比这个更重要。”

　　托尼这次挺轻易地就放过了他，斯特兰奇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感到一点点的失望。但只有一点点，斯特兰奇这么决定道。他坐直身子，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那个法器，我已经往里面注入了魔力。你要是想变成猫，就按一下里侧的一颗珠子，你就能变成猫了。”

　　“嗯，这个‘法器’。”托尼故意把“法器”两个字咬得很重，说话时扬起头，形状优美的颈子裸露出来，被附魔的颈圈紧紧咬住。

　　斯特兰奇咽了口唾沫，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你试试吧。”

　　“我试试。”他听见托尼应了一声，接着背后传来一阵轻笑。他直起身子，侧过脸去时脸颊被吻了一下，托尼低低的声音从他耳边扫过去：“你好可爱。”

　　斯特兰奇耳朵发烧，过了好一阵才回头去看。戴着颈圈的猫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轻快地从沙发上跃下，三两步便消失了个没影。

　　

　　

　　“托尼，你太大了，进不去的。”

　　斯特兰奇坐在沙发上，放下报纸叹了口气。

　　先前，猫蹲在一个空快递盒前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思想斗争；最终他放弃抵抗似的迈了过去，试图把自己塞进那个空快递盒里。但托尼实在是一只很大的猫，而那个快递盒又太小。他已经努力了五分钟，还是没能成功地把全部的自己塞进去。他把三条腿放进去，就总有一条腿在外面；如果头先进去，屁股就会露在外面；如果后腿进去，脑袋和颈子就怎么也塞不进去了。

　　斯特兰奇又看了他一会儿，期间试图做自己的事，但总是对猫移不开眼睛。猫和人固然都是托尼·斯塔克，但作为猫和作为人的托尼·斯塔克又多少不一样。托尼做猫的时候有一些平时没有的兴趣，譬如毛线团、生肉和钻进盒子，这些显然是来自于猫的天性。

　　“托尼，算了吧，”斯特兰奇叹了口气，又劝阻了一次，“我可以给你找个更大的盒子。”

　　正在与盒子搏斗的托尼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坚定，似乎不把自己塞进去就不打算罢休。斯特兰奇摇了摇头，看着猫以越来越滑稽的姿势试图往盒子里塞。他决定不再劝了；托尼是个很固执的人，即使作为猫也一样。

　　斯特兰奇又开始看报纸，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倒水。经过快递盒的时候，他往里看了一眼。猫已经睡着了，且以一种在斯特兰奇看来十分扭曲的姿势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团进了那个盒子里，甚至包括那条毛蓬蓬的大尾巴。斯特兰奇不免有些惊讶；其一，托尼·斯塔克竟然会大白天睡觉，这实在是很稀奇；其二，猫竟然真的是液体。

　　

　　

　　他们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托尼时而作为人、时而作为猫出现在复仇者大宅里，大多数人以为是来访的斯特兰奇新养了一只很大的猫。托尼似乎对他的双重生活十分满意，并且乐于享受作为猫时来自众人的惊叹和来自斯特兰奇的爱抚。几天下来斯特兰奇确实得承认，他就是没法把手从猫身上拿下来。只要托尼出现在他身边，他就忍不住摸他、抱他，再不济也会直着眼睛看他。还好现在算是休假，斯特兰奇想着，不然他的工作效率一定会惨不忍睹。

　　“猫的确太可爱了。”斯特兰奇这么下了结论。

　　托尼很受用地点点头，朝斯特兰奇靠近了些。“对，尤其是我这样的猫。”

　　“所有的猫都很可爱，”斯特兰奇在PDA上划过一个小猫视频，“你只是恰好是其中一个罢了。”

　　“是吗？”托尼笑着说，“但你明明只养过我这一只猫。”

　　“我要是养很多猫，我也会喜欢它们的。”

　　“我觉得我不喜欢这个假设，”托尼皱着眉头说，“你只能养我这一只猫。”

　　“托尼，”斯特兰奇叹了口气，耐心地说，“你知道你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人吧？”

　　“是倒是，”托尼沉吟道，“只是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猫的习性。”

　　“你是说你现在想玩毛线团吗？”

　　“这还不至于，”托尼不禁失笑，“现在不会有。不过很奇怪，我变成猫之后虽然也清楚自己其实是个人，但看到毛线团就会有玩上一玩的冲动。如果看到盒子，我就想钻进去。而且变成猫之后我总容易困，有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斯特兰奇点点头，“能让你多睡一会儿也挺好的。”

　　“所以有好处也有坏处吧，”托尼总结道，“猫比人要敏锐很多，但能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太短了，一不留神就睡着。”

　　斯特兰奇笑着说：“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托尼会以各种姿势、在复仇者大宅的各个角落睡着。他有时候在书房的地毯上团成一团，蓬松的尾巴遮住脸和四肢，远看就像一个很大的毛球。有时候则在阳台的花盆后面直挺挺地拉成一个长条，阳光给他银白色的长毛镀上一层金色。还有时候他睡在斯特兰奇怀里，20磅的重量压得斯特兰奇两腿发麻，但斯特兰奇总舍不得放开他。

　　“所以你还是最喜欢我，对吧。”托尼搂住他，笑着吻他的嘴唇。

　　“我当然最喜欢你。”斯特兰奇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斯蒂芬，这是怎么一回事？”

　　斯特兰奇从床上抬起头来，看见托尼从房间门口走进来，是他寻常的样子，但有些显著的不一样。他头顶上多生了一对猫耳朵，顶上生着尖尖的脊毛。斯特兰奇睁大了眼睛，但发现对方的神情并未显得慌张，反而像是有些新鲜的好奇。他又靠近了些，斯特兰奇才发现他不仅多生了一对耳朵，还有一根毛蓬蓬的大尾巴在后面晃来晃去。

　　“让我看看。”

　　斯特兰奇站起来，靠过去看托尼的颈圈。托尼很配合地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形状漂亮的喉结。斯特兰奇用手拨了拨那枚项圈，检查了一下魔力回路。

　　“我知道了，”斯特兰奇一边查探一边说，“是法器里的魔力耗尽了，导致你的这次变化不完全。我重新给你附魔，你再试一次，应该可以——”

　　“你身上好香。”托尼忽然打断了他，靠过来扣住他的手腕。他跟斯特兰奇挨得很近，挺直的鼻梁贴着斯特兰奇的侧颈，轻轻地嗅。

　　“我——”斯特兰奇感觉到热度迅速从他脖颈攀了上来，“我一直这个味道。”

　　“你一直很香。我没告诉过你吗？”托尼抬起头来面对着他，声音压得很低。斯特兰奇这才发现他和平时大不一样的地方；他生着一对尖利的犬齿，一双宝石样的蓝眼在卧室的灯光下变成了竖瞳。

　　“托尼，你，”斯特兰奇咽了口唾沫，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你和平时不一样了。你最好还是——”

　　“是吗？”托尼再一次打断了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斯蒂芬，你心跳得好快。”

　　“我……”斯特兰奇看着他的眼睛，呼吸变得散乱。托尼这样子——危险、野性、魅惑，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慌张却又兴奋。那双蓝色的猫眼眯了起来，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现在像一个老练的猎人，而斯特兰奇就是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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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